好像是要恢復記憶的前奏吧,可是每天早晨起來都頭疼。
彤彤已經會下廚做飯了,搶着小紅的工作,雖然她煮出來的睡覺都是夾生的。裏面的白菜還有一股生味兒,可是我還是吃了個精光。
畢竟,鬼不能碰陽火。
讓彤彤開電磁爐,煮水餃已經是非常大的進步。
就算是南宮家養出來的鬼,也不能下廚給主人做飯。
寶寶也不知道是因爲喜歡美女的緣故,還是確實是個陰胎,就喜歡吃生冷食品。反正他在我的肚子裏,也很受用彤彤煮的東西。
在家裏休息完了以後,又回去上班。
人事部申請辭退安寧的郵件,被我隨手就駁回了。
我也沒有給任何理由,把安寧直接調到總裁辦,讓她在我隔壁的辦公室工作。我得看着那隻河童,不能讓它在公司裏亂來啊。
不過安寧還在苗疆,似乎還沒有帶着兒子來公司上班。
這天下午,我在坐在電腦前。
一個紅色的影子就這樣開了門,從外面斜衝進來,眨眼到了我的辦公桌前,“唐穎小,我想跟你玩筆仙。” 是丁翔回來了。
而且意識已經完全被河童控制了,渾身上下都是陰煞之氣。
臉色也是烏青色的,隱約中帶着一絲青紫之色。
一雙眼睛是沒有半點焦距,嘴脣以爲缺水,而導致了乾裂起皮。脣上的褶皺部位,隱隱的流出鮮血來。
看那樣子,就讓人覺得恐怖。
我心頭一凜,第一反應就是……
兩心知進入這孩子體內,讓河童和孩子共存的辦法失敗了?
“我不想玩,我沒興趣。”我擡眼瞄了一眼丁翔,繼續看屏幕,卻忍不住偷偷的觀察這個孩子。
用兩心知保命的辦法,是易凌軒想出來的,我事先也給孩子診過脈。他當時五臟衰竭保守估計,能堅持十多個小時。
機場的飛機大概四個小時左右,能到目的地,不能失敗啊。
哪怕十個小時以後,臟器開始衰竭,那也是有一定的時間可以挽回。當時說的比較嚴重,就是希望能夠保全孩子的健康。
我想可能是我判斷錯誤了,這個孩子也許還有希望。
河童似乎是不知道我內心的所思所想,皆是那個孩子的健康,根本不是什麼見鬼的請筆仙。
他用那種陰陽怪氣的聲音繼續說着話,“還沒玩,你就拒絕?你會有興趣的!”
我擡頭衝他笑了笑,招了招手,“你先過來,來我這邊,我請吃糖。”
河童還是很聽話,走到我身邊。
我往河童的嘴裏塞了一顆抽屜裏透明的玻璃瓶存放的薑糖,一隻手握住了他的脈搏。剛剛觸摸到他的手腕,我心頭就是微微一悸。
這孩子的手可真涼,好像沒有了體溫一樣,嚇人的很。
心跳的很慢,感覺上五臟六腑已經衰竭了。
我摁了摁他肝臟的部位,小聲的說:“我能回答我嗎?你這裏疼不疼。”
“不要摁了,他馬上要死了。”河童別過眼睛不去看我,然後說道,“這不是乾的,你可別冤枉我。”
這孩子差不多要死了,安寧飛去苗疆還是沒能保住他的命。
也不知道安寧,知不知道這個殘酷的現實。
我有些哽咽了,“我沒有覺得是你乾的,是時間上趕不及吧?安寧還是沒有把丁翔的死活放在心上。”
河童眼睛裏閃過一絲殺機,“這個女人,她先拜訪了親戚,在親戚面前耀武揚威,顯示了自己在大城市裏成了公司副總了之後。纔去找的姥姥,可惜他已經要死了。”
我發現這個河童,他並不是很壞嘛。
他雖然脾性乖戾頑劣,可是當初他帶在學校的湖泊裏,殺人雖然殺着玩,弄了滿湖泊的屍泥。至少也沒有上岸上來,現在每隔三個月,就要殺一個孩子作爲宿主,那多半也是爲了生存。
至於對那些員工惡作劇,那就是本性所致。
人不可能奢求一隻河童,他能夠有同情心,無聊的時候不會找人麻煩。
我手裏轉着筆,這東西接下來,他就要去找別的宿主了。
現在對他下手嗎?
我心裏面忍不住動了殺念,握筆的力度都變強了。
雖說河童在岸上會變得很弱,可連易凌軒都不敢輕易出手對付他。說明河童在岸上,那只是比水裏差一點,萬一傷起人來。
那後果真就是不堪設想了。
“你和我玩筆仙,我讓那些鬼告訴你一個問題的答案。你給我找一個宿主,好不好?”他突然摟住我的腰肢,動作很輕。
嘴角卻一揚邪邪的笑出聲,讓人頭皮都麻了,“你要是不答應我,我就把你的寶貝兒子從肚子裏挖出來,讓它陪我玩。”
他的手就在我的肚腹上,冰涼刺骨。
我是絕對來不及躲的!
我遇到這種危險的情況反而不怕了,這孩子是有求於我。
但是奇了怪了,他爲什麼不自己去找宿主?
我冷冷的笑了,“你能告訴我什麼答案,你一個小屁孩,能知道什麼?”
“告訴你……如何恢復記憶。我來自時間匣子裏,我……我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麼。”他倔強而詭異的看着我,手指頭上的指甲突然就長出來了。
放在我肚腹上的十根手指頭,好像憑空長出了十把尖銳的匕首一樣。
我雖然早就做好準備,覺得這個河童身份特殊,可我是真沒想到。
他來自時間匣子。
那裏面的東西可以出來嗎?
我又問他,“那你說說看未來會發生什麼?”
“你……你不信我就算了,唐穎小,你不給我找宿主。我就自己去找……”他的手指甲隱隱好似要扎入了的肚腹了。
寶寶想說話,我卻在心頭想辦法暗示他,先不要衝動。
這個河童,怕是有什麼難言之隱。
我故作輕鬆,“爲什麼不自己去找宿主?”
“還不是因爲你,把易凌軒給請來了。我……怎麼也得給他點面子,少廢話,你到底同意不同意。”河童的語氣變得冰冷。
指甲尖已經劃破了我肚腹上的皮膚,絲絲的疼痛傳入了腦神經。
我蹙了一下眉頭,我上哪兒去給他找宿主?
難道我要去禍害人家孩子,給他當養料機,那我可就成了河童的共犯了。
這種事我做不出來,也不想做。
我被威脅之下,只好同意,“好,那你必須給我一個滿意的答案。不過,你先告訴我,你請來的筆仙是不是也是從時間匣子裏出來的?”
找尋宿主的事情是絕對不能拖延的,我必須在短時間內想出辦法。丁翔只剩下一口氣在了,很快就會死亡。
河童不能離開水,他會就近找最適合的人當宿主。
他現在來找我,徵求宿主的對象,說明他已經做了很大的讓步。
“當然,他們都是來保護我的,無所不知無所不曉。你這個女人,休想要傷害我,否則讓你吃不了兜着走。”他語氣威脅,但是摟着我肚腹的小手輕輕的放開了。
那些詭異的請來的厲鬼筆仙,居然也是來自時間匣子。
不是說時間匣子裏的任何東西,都沒辦法帶到陽間嗎?
難道這個定律被打破了?
我有些害怕了,如果定律被打破了,裏頭更厲害的東西出來了。
那不就哭瞎了?
心裏頭亂成一鍋粥,大腦也開始胡思亂想起來,可還是從抽屜裏拿出了紙張。
我們的手放在了上次那張請筆仙的紙張上,河童臉上帶着詭笑,一字一句的問道:“筆仙啊筆仙,請問怎樣才能讓唐穎小恢復記憶?”
這一次只來了那隻黑臉的鬼,它進來就握住了我們握筆的手,將筆直接從我們手中抽出來。
那張黑色的,詭異的臉側過來看着我:“回答這個問題,沒必要在紙上塗塗畫畫!我可以直接告訴你,你現在已經住進連家了。只要你的名字出現在連家的族譜上,立刻就會得到生死簿的認可的。”
就這麼簡單?
我回去就跟連君宸說,請他務必要幫這個忙就好了。
因爲這關係到凌翊,是否能回來! 那黑臉鬼在我的面前,突然之間就變成了一股黑色的風。
在房間裏面掀起了一股冷風,順着開着的窗子就飛出去。桌上司馬倩放着的筆記本,被吹翻了起來。
無數個重要的日程安排,從眼前一晃而過。
不看這些日程,還不覺得每天都被安排的很滿,看過之後才發現天天的都過的很忙碌。
我低頭盯着這些日程發呆,河童就坐在我對面冷冷的盯着我看,“它回答了你的問題,你答應我的事是不是也應該兌現。”
真是和惡魔做了一場交易,這下是真的要給他找個宿主了。
難道真的要我到大街上隨便抓一個孩子給河童當宿主,然後看着這個還在在三個月之後和丁翔一樣死去嗎?
那我就不是所謂的陰陽先生,和那些鬼怪也沒什麼區別了。
我脣角哆嗦了一下,突然我肚子裏的寶寶低低的說了一句話:“我給你當宿主。”
“什麼?”我驚訝出聲。
我的寶寶他只是一個五六個月大的孩子,他還沒有到出生,竟然說出了這樣的話。
就聽寶寶用稚嫩的聲音,繼續說道:“媽媽,我來給他當宿主,如果沒有合適的宿主。他會死的……”
他其實也可以進入到水體裏,這樣就不會死去。
可這河童明顯是在岸上呆的高興了,不願意去水裏頭呆着了。
我在下決定的時候,那僅僅只有幾秒鐘的判斷時間,我的第一反應就是問河童,“兩心知還有嗎?”
寶寶既然願意給河童當宿主,我當然是要尊重他的想法。
但那是我的孩子,我總要想方設法保護他吧?
唯今,只有兩心知能夠暫時保護寶寶作爲宿主,能夠和這隻詭異的河童和平共處。
“有媽媽真好。”他有些嫉妒的看着我的小腹。
我沒想到河童也是需要母親的關愛的,我還以爲這東西他就是長的一副小孩的身材,沒想到內心深處也是一顆稚子之心。
我動了動脣,本來想說些話安慰他,卻不知道從何說起。
想了想,低聲的問他:“你沒有媽媽嗎?”
“沒有,只有你們活人才有母親,我們也不需要母親。”他冷冷的回看了我一眼,然後伸手到口袋裏掏了一會兒。
口袋裏有個白色的小盒子,圓形的那種。
只要輕輕的向左一擰,就能擰開這隻小盒子。
盒子裏裏面有一顆紅色的藥丸,就跟凌翊給我吃的“墮胎藥”是一樣一樣的,其實這個就是兩心知。
外面一層糖衣炮彈,裏面包裹着兩心知。
我捏着藥丸,笑了笑想把它給吞下去,沒想到這時候居然有人不敲門就進來了。
是宋晴!
我回家休養的幾天多虧有她無微不至的照顧,才讓整個人好的比較快。她早就不生我的氣了,在運城的種種危險,鬼蓮子其實都是能夠卜算出來的。
宋晴沒有去,絕對算是撿回了一條命。
“你……你不能吃,你肚子裏有小寶寶,不能讓小寶寶受到影響。”宋晴進來就把我手裏頭藥丸搶了,連商量都不商量一下,自己給吃了。
我站起來一拍桌子,“你有病啊?”
“你有藥啊!”宋晴理直氣壯的和我說話。
我抓住她的下巴,說:“你他媽的快給我吐出來,要不咱倆現在就絕交。你不是在學校好好的上課嗎? 辟道立心 我後邊有人 跑我辦公室做什麼,總裁辦的前臺不攔着你啊。”
那可是兩心知,還有一顆在河童肚子裏呢。
他們倆要成情侶了,劉大能還不把我腦袋砍下來,當球踢。
我是心急如焚,心想着只要蠱蟲沒有從藥丸裏破出來,把藥丸完整的吐出來。那基本上就沒有問題,誰知道這小妞根本不配和我。
腦袋一甩,就把我的手甩到一邊。
她眯了眯眼睛,十分生氣的把保溫壺放在桌面上說,“我特意帶了湯,給狼心狗肺的喝湯。今兒沒課,我纔來的。”
我想我有必要給我母校投點錢,讓他們把宋晴的課給我排滿滿的。
省的她出現在這裏,盡給我添亂了。
“你知道這是什麼嗎?”我被宋晴氣了半死,坐回椅子上瞪她,“還不快給我吐出來!”
她冷笑了,“我當然知道這是什麼,這是兩心知,你是不是還想找我爺爺。讓他把我逮回家?”
這丫頭還真記仇。
我拿着筆狠狠在桌面上戳了一下,“你在門口聽牆根?”
“屁,老子纔不做這種事,要不是張叔他們算出你有危險。我都不知道,你要做這種事情。”宋晴顯得很生氣,她抓住了我的衣領,“那可是我乾兒子,你清楚嗎?”
我愣了愣,突然抱住了宋晴,“你對他那麼好,這臭小子不值得。”
“小寶寶,你說乾媽對你好,值得嗎?”宋晴不跟我說話了,她摸了摸我的小腹,柔聲細語的就說道。
我寶寶害羞的臉紅了,“乾媽對寶寶這麼關心,寶寶……寶寶其實真的不值得幹媽付出這麼多。”
“屁話,你以後好好孝敬老孃不就好了。”宋晴一句話,就堵了我寶寶所有話。
我寶寶在我的腹中,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宋晴。
宋晴用眼睛瞄了一眼河童,河童看着宋晴的時候,口水都流出來了,“妹妹……小妹妹……我喜歡……”
有病吧!
河童不是剛纔還拿自己當小孩子,怎麼看到宋晴就喊她小妹妹……
我真心不理解這種生物。
他流着口水,忽然間,丁翔的身軀到底。
一道紅色的光芒從眼前閃過,宋晴臉上的表情變得陰鬱了,“唐穎小,這是我見過最好的宿主,還是你有辦法。”
臥槽!
老子閨蜜讓附身了!
接着宋晴的眼睛一閉,也倒在地上了。
2020 年 10 月 24 日